“蛇 足”
陈洁君在上期本报发表了一篇“所谓‘袒护’和‘隔膜’”,对我由观察而得来的一个感触:“南北友谊间高筑起一堵堵壁”,痛加批评与指摘。陈君用逻辑的章法,拿出具体的证据,说:“我(陈君)看不出他们(各省籍的同学)之间彼此有什么差异的社会距离。”而且认为,在燕京,“万恶而顽固的封建乡土观念巳经慢慢的消掉,这是民族的大进步。”根据陈君这个观点,我的一番论调,自然是“无中生有。”于是陈君迫我至少应该承认我这一回是“失态”,拿“错觉”甚至“幻觉”的景象看做真相的错误,要担起“轻于发言”的责任。现在,我姑且不去追究谁的观察来的正确,谁在拿“错觉”当做真相看,这都是“舍正路而弗由”的勾当。我应该乐观,朝向阳光那方面看。谁乐意提起乌云满布的阴天呢?所以我焚香祝祷青天,但愿诸事,正如陈君所想。四海之内皆兄弟,众目讴歌颂升平。陈君欣喜,大家皆欣喜。 至干陈君控告我那篇文章“无异于挑拨、离间。小之是以伤几个人,大之可以为八百八十四人生出许多麻烦来”一层,我真不想说什么。还有什么可说的呢?我写那段文章的原意,本想暴露南北友请间的一个瘕结,从而建设的希望我们“努力于毁坏那堵可沮咒的墙壁,彼此互相认识,互相谅解。”回忆执笔时那股热情,那一点小小的真意,一点小小的愚诚,真料不到会被陈君误解,冠以挑拔离间的罪名。也吧,一个人的苦衷,希冀旁人了解,殊匪易易,我又何怪于陈君! 末了,我还要用最鲜明的字眼,写出我心中一个天大的欢喜,因为眼看南北畛域的观念,已不在燕京存在,诚是庆幸。对于陈君的指教,又不胜感激涕零之至! (原载《燕京新闻》 1935年10月8日第二版) |